第 3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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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6 章
一晚上的休息過後, 除了還有些咳嗽外，基本已經痊愈。庾城的雨在昨晚又滴滴答答了一夜，如今天開見明, 也終於停了。
經歷了一場漫長且潮濕的沖刷, 現在連空氣中都還帶著些泥土的氣息，聞起來濕潤潤的, 每一處都留下了被雨水親吻過的痕跡。
大抵是昨天睡得太久，導致天剛蒙蒙亮，孟雲紓就醒了。她醒的時候發現裴歧珘還躺在床上，這也算件稀罕事了。畢竟剛開始和裴歧珘一塊住的時候，她真的以為這個男人是把睡眠給進化掉了, 因為他幾乎不需要睡覺。每天一睜開眼就是工作, 直到睡覺前才合起電腦, 但近乎每次起得都比她早。所以當她發現自己居然醒得比裴歧珘還要早的時候，油然生出了一種奇妙的感覺。
沒有了生病的不適，孟雲紓也恢覆了以往的精氣神, 她掀開被子盤腿坐在了床上, 正面著裴歧珘，手肘撐在大腿上, 半托著臉頰微蹙著眉心仔細端詳著他。
指尖輕輕戳了一下他的臉頰，看見他不為所動，又忍不住偷笑。目光在他的臉龐來回游移了好些次, 指腹勾勒過他的鼻梁, 微歪著腦袋，忍不住驚嘆一聲：“你長得還真好看。”
從小到大, 長得好看的男人孟雲紓見過不少，但要是論排名, 裴歧珘絕對是第一位。他有種事業有成的成熟男人該有的魅力，舉止投足間都盡顯良好的修養和矜貴的氣質，清冷高貴，沈穩禁......
想法突然中斷，表情一變，橫睨了男人一眼，喃喃低罵道：“你可不禁欲！”
翻身下了床，原定計劃是今天出發意大利的，可沒想到接二連三的突發狀況，導致一再延遲，只好定了明早最早一班的飛機。
她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走了房間，房間出門拐角有一個小房子是專門放置裴歧珘的一些衣物的。在她沒搬來之前，這個衣帽間的一切都還顯得那麽的井然有序且多有空餘，但自從她把衣服包包什麽的遷移過來後，這裏就瞬間變得擁擠了起來。
孟雲紓有一個愛好，就是特別喜歡收拾東西，特別是那種一點點把行李箱填滿的感覺，特別有成就感。於是她迫不及待起身去搬來了行李箱，打開放平在地上，站在透明櫃子前，開始查當地天氣以及思考帶什麽衣服。
在裴歧珘還沒說要一塊過年的時候，孟雲紓就已經和徐安夏選定了這次去米蘭必去的幾個景點，為此還專門買了對應景點所要穿的衣服，以便來好好拍個照。
正這樣想著，丟在行李箱上的手機屏幕就亮了亮，她騰出一只手來向上滑動屏幕點進了微信，才發現了徐安夏發來的。
徐安夏和她基本一樣，也是在為了明天的旅行興奮到睡不著，於是早早地便起來了，現在也坐在衣帽間裏收拾著衣服。
【阿紓，你打算帶多少套衣服啊？鞋子呢？鞋子你打算帶幾雙？】
【你說我新買的那個包包要不要帶上，我覺得挺好看的，但是好像和這次旅行不太搭。嘶，但是我怕我不帶又後悔，你說我帶不帶好呢？】
【還有還有，化妝品你要帶哪些？你列出來擺在地上給我拍張照，我看看我們有哪些是一樣的，這樣就只帶一份就好，不然這行李箱太重了。化妝品和護膚品什麽的，都要占據掉我半個箱子了。】
消息一條接著一條接二連三地彈出，孟雲紓都還沒來得及敲完字數回覆，緊接著下一秒，所敲打的字數全數消失，瞬間彈出了一個視頻邀請頁面。孟雲紓猶豫再三後還是點下了接聽鍵，不過等到徐安夏的畫面一出來，她就趕緊把食指放在嘴巴中間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。
“噓，別說話，我去拿耳機。”
徐安夏那呼之欲出的表達欲瞬間憋在了嘴裏，還對著屏幕比了個ok的手勢，直到孟雲紓拿著耳機回來。
她隨手將門往後一推，就重新盤腿坐回到了地上。看見孟雲紓戴上耳機的那一刻，徐安夏幾乎憋壞，瞬間開口：“咋啦，你在自己家還偷偷摸摸的？”
“不是，是歧珘還沒醒呢，我怕吵到他。”
“幾點了還沒醒，都早上六點二十八分了！你看看我，我一大早就醒了，我多勤奮啊！”
孟雲紓沒好氣地抿著唇角瞥了她一眼，毫不留情拆穿道：“行了行了，你這純屬特殊情況，三百六十五天裏，你能有三天是這個點起床的已經算奇跡了。”
“再說了，是我今天起得早，不是他睡得遲。”孟雲紓忍不住為他辯駁幾句，“他這幾天太辛苦了，難得遇到一天休息，所以我還是別打擾他休息的好。”
“噢~太辛苦啦~”
徐安夏那拉長的語調帶著意味不明的調侃，讓孟雲紓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：“我是說工作！工作太辛苦了！你想啥呢。”
徐安夏坐在那墊子上往後一靠，漫不經心地敷衍著：“嗯嗯嗯，是工作啊，我可沒想別的。”
“......你這一個未婚未戀愛的小女生整天在想啥呢，你要是覺著無聊，就自己找一個談去。”
徐安夏笑笑，調整了一下姿勢，隨後道：“開個玩笑，我又不急，談戀愛啥的順其自然吧。就算一輩子不結婚自己一個人過，我覺得也挺開心的，而且，還有你陪著我呀。”
逐漸地，收拾東西變成了茶話會，孟雲紓緊接著長嘆一氣：“其實我每每想到我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這麽快就結婚了，我就覺得和同齡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割裂感。也並不是說不開心吧，就是覺得和同齡人相比自己好像太倉促地趕著人生進度。”
作為孟雲紓的好友，徐安夏當然明白她所顧慮擔憂的點在哪，雖遠隔著屏幕，但徐安夏還是認真為其開導道：“沒關系呀，每個人的人生進度條本來就是不一樣的，有快有慢這都很正常。只要你自己過得開心快樂，那快慢只不過是一個主觀判斷。只要你對現在的生活感到滿意幸福，這就足夠了。”
聽著徐安夏的娓娓道來，孟雲紓頓感豁然開朗不少，她挺直了腰板深吸了一口氣，隨即釋然笑道：“也對，人生是自己，在乎什麽快慢呢，我自己過的開心就好。”
“欸阿紓。”徐安夏忽然湊近屏幕，低聲問道，“你和裴歧珘有沒有想過什麽時候要孩子啊？”
“孩子？”孟雲紓被這突如其來的話題弄得有些無措，但冷靜一會後，她又似無奈地搖了搖頭，“我還從來沒有想過孩子這方面，你知道的，我和裴先生的情況特殊，等扳倒孟向德後，說不定......說不定我們已經離婚了。孩子什麽的，自然不可能要。”
“離婚？！你們還想著離婚？”
“或許吧，畢竟等到我們完成共同的目的後，我也沒有什麽再留下來的必要了。”
說這話的時候，孟雲紓雖是笑著的，但當她低下頭佯裝整理衣物時，眸光卻又不由變得黯淡。
最後一個音節剛落，驀地，兩人的通話突然被掐斷，大約過了十多秒，才在微信上再次收到了徐安夏發來的信息：【剛剛是外賣打電話過來了，我的早餐到了，我先去吃早餐啦，等吃完早餐我再和你一起收拾。】
關上手機重新丟回了行李箱上，看著這一箱還沒整理到一半的東西，突然感到有些無力。喉嚨一陣發緊，又忍不住幹咳了幾聲。
幹脆起身準備到客廳倒杯水，但轉身打算開門的時候，才發現門是虛掩著的，自己剛才壓根沒把門關上。她聳了聳肩也沒多做在意，拉開把手穿過走廊走到客廳的時候，一個側眸，無意看見了站在陽臺處的裴歧珘。
他不知何時醒了，正站在陽臺邊上，指間還捏著根煙。雨雖然停了，但風依舊吹得囂張。冷風將那點猩紅吹得明明滅滅，縷縷升起的白煙縈繞飄升在他的四周，營造出了一種朦朧禁忌的特別感。
她緩步走到陽臺邊，一只腳剛踏進他所在的區域，裴歧珘便有所察覺地回過了頭，眼神微微一頓，隨即同時將手裏的煙撚滅。
“你什麽時候醒的？”
“剛剛。”
他側著身子目光看著以外的風景，可孟雲紓的眼神卻是落在了剛剛那根別撚滅在煙灰缸裏的香煙上。
她欲言又止，卻還是將內心的遲疑說出：“抽煙對身體不好，你以後還是少抽些吧。”
空氣忽地一陣靜默，連帶著冷風襲來，靜冷得可怕。半響，裴歧珘才緩緩將頭別了過來，寡情的雙眼似乎不帶著一絲溫度和感情。
“孟雲紓，你在以什麽身份勸我？”
對上他的眼睛，孟雲紓身體感到一陣輕顫，幾乎是一瞬，她便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，忙低下頭，慌亂解釋：“我、我沒有別的意思，我只是，只是......”
只是擔心你。
最後那句話孟雲紓沒有說出口，因為裴歧珘還沒聽完就從她身邊擦肩離開。
她佇立在那，正面迎著風，突然覺得身體宛如掉進了冰窟裏，冷得發抖。
耳邊還在持續不斷地重覆著他剛剛那句話。
是了，她還是沒有站好自己的位置。又或者說，她陷入了這一幕幕假象的幸福裏從而迷失了自己，也迷失了自己該處於的位置......
冷風灌入喉嚨，她又猛地一陣幹咳，只不過這次咳得更厲害了，喉嚨一陣發腥，蹙眉的同時感覺眼角也咳出了淚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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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晚上的休息過後, 除了還有些咳嗽外，基本已經痊愈。庾城的雨在昨晚又滴滴答答了一夜，如今天開見明, 也終於停了。
經歷了一場漫長且潮濕的沖刷, 現在連空氣中都還帶著些泥土的氣息，聞起來濕潤潤的, 每一處都留下了被雨水親吻過的痕跡。
大抵是昨天睡得太久，導致天剛蒙蒙亮，孟雲紓就醒了。她醒的時候發現裴歧珘還躺在床上，這也算件稀罕事了。畢竟剛開始和裴歧珘一塊住的時候，她真的以為這個男人是把睡眠給進化掉了, 因為他幾乎不需要睡覺。每天一睜開眼就是工作, 直到睡覺前才合起電腦, 但近乎每次起得都比她早。所以當她發現自己居然醒得比裴歧珘還要早的時候，油然生出了一種奇妙的感覺。
沒有了生病的不適，孟雲紓也恢覆了以往的精氣神, 她掀開被子盤腿坐在了床上, 正面著裴歧珘，手肘撐在大腿上, 半托著臉頰微蹙著眉心仔細端詳著他。
指尖輕輕戳了一下他的臉頰，看見他不為所動，又忍不住偷笑。目光在他的臉龐來回游移了好些次, 指腹勾勒過他的鼻梁, 微歪著腦袋，忍不住驚嘆一聲：“你長得還真好看。”
從小到大, 長得好看的男人孟雲紓見過不少，但要是論排名, 裴歧珘絕對是第一位。他有種事業有成的成熟男人該有的魅力，舉止投足間都盡顯良好的修養和矜貴的氣質，清冷高貴，沈穩禁......
想法突然中斷，表情一變，橫睨了男人一眼，喃喃低罵道：“你可不禁欲！”
翻身下了床，原定計劃是今天出發意大利的，可沒想到接二連三的突發狀況，導致一再延遲，只好定了明早最早一班的飛機。
她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走了房間，房間出門拐角有一個小房子是專門放置裴歧珘的一些衣物的。在她沒搬來之前，這個衣帽間的一切都還顯得那麽的井然有序且多有空餘，但自從她把衣服包包什麽的遷移過來後，這裏就瞬間變得擁擠了起來。
孟雲紓有一個愛好，就是特別喜歡收拾東西，特別是那種一點點把行李箱填滿的感覺，特別有成就感。於是她迫不及待起身去搬來了行李箱，打開放平在地上，站在透明櫃子前，開始查當地天氣以及思考帶什麽衣服。
在裴歧珘還沒說要一塊過年的時候，孟雲紓就已經和徐安夏選定了這次去米蘭必去的幾個景點，為此還專門買了對應景點所要穿的衣服，以便來好好拍個照。
正這樣想著，丟在行李箱上的手機屏幕就亮了亮，她騰出一只手來向上滑動屏幕點進了微信，才發現了徐安夏發來的。
徐安夏和她基本一樣，也是在為了明天的旅行興奮到睡不著，於是早早地便起來了，現在也坐在衣帽間裏收拾著衣服。
【阿紓，你打算帶多少套衣服啊？鞋子呢？鞋子你打算帶幾雙？】
【你說我新買的那個包包要不要帶上，我覺得挺好看的，但是好像和這次旅行不太搭。嘶，但是我怕我不帶又後悔，你說我帶不帶好呢？】
【還有還有，化妝品你要帶哪些？你列出來擺在地上給我拍張照，我看看我們有哪些是一樣的，這樣就只帶一份就好，不然這行李箱太重了。化妝品和護膚品什麽的，都要占據掉我半個箱子了。】
消息一條接著一條接二連三地彈出，孟雲紓都還沒來得及敲完字數回覆，緊接著下一秒，所敲打的字數全數消失，瞬間彈出了一個視頻邀請頁面。孟雲紓猶豫再三後還是點下了接聽鍵，不過等到徐安夏的畫面一出來，她就趕緊把食指放在嘴巴中間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。
“噓，別說話，我去拿耳機。”
徐安夏那呼之欲出的表達欲瞬間憋在了嘴裏，還對著屏幕比了個ok的手勢，直到孟雲紓拿著耳機回來。
她隨手將門往後一推，就重新盤腿坐回到了地上。看見孟雲紓戴上耳機的那一刻，徐安夏幾乎憋壞，瞬間開口：“咋啦，你在自己家還偷偷摸摸的？”
“不是，是歧珘還沒醒呢，我怕吵到他。”
“幾點了還沒醒，都早上六點二十八分了！你看看我，我一大早就醒了，我多勤奮啊！”
孟雲紓沒好氣地抿著唇角瞥了她一眼，毫不留情拆穿道：“行了行了，你這純屬特殊情況，三百六十五天裏，你能有三天是這個點起床的已經算奇跡了。”
“再說了，是我今天起得早，不是他睡得遲。”孟雲紓忍不住為他辯駁幾句，“他這幾天太辛苦了，難得遇到一天休息，所以我還是別打擾他休息的好。”
“噢~太辛苦啦~”
徐安夏那拉長的語調帶著意味不明的調侃，讓孟雲紓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：“我是說工作！工作太辛苦了！你想啥呢。”
徐安夏坐在那墊子上往後一靠，漫不經心地敷衍著：“嗯嗯嗯，是工作啊，我可沒想別的。”
“......你這一個未婚未戀愛的小女生整天在想啥呢，你要是覺著無聊，就自己找一個談去。”
徐安夏笑笑，調整了一下姿勢，隨後道：“開個玩笑，我又不急，談戀愛啥的順其自然吧。就算一輩子不結婚自己一個人過，我覺得也挺開心的，而且，還有你陪著我呀。”
逐漸地，收拾東西變成了茶話會，孟雲紓緊接著長嘆一氣：“其實我每每想到我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這麽快就結婚了，我就覺得和同齡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割裂感。也並不是說不開心吧，就是覺得和同齡人相比自己好像太倉促地趕著人生進度。”
作為孟雲紓的好友，徐安夏當然明白她所顧慮擔憂的點在哪，雖遠隔著屏幕，但徐安夏還是認真為其開導道：“沒關系呀，每個人的人生進度條本來就是不一樣的，有快有慢這都很正常。只要你自己過得開心快樂，那快慢只不過是一個主觀判斷。只要你對現在的生活感到滿意幸福，這就足夠了。”
聽著徐安夏的娓娓道來，孟雲紓頓感豁然開朗不少，她挺直了腰板深吸了一口氣，隨即釋然笑道：“也對，人生是自己，在乎什麽快慢呢，我自己過的開心就好。”
“欸阿紓。”徐安夏忽然湊近屏幕，低聲問道，“你和裴歧珘有沒有想過什麽時候要孩子啊？”
“孩子？”孟雲紓被這突如其來的話題弄得有些無措，但冷靜一會後，她又似無奈地搖了搖頭，“我還從來沒有想過孩子這方面，你知道的，我和裴先生的情況特殊，等扳倒孟向德後，說不定......說不定我們已經離婚了。孩子什麽的，自然不可能要。”
“離婚？！你們還想著離婚？”
“或許吧，畢竟等到我們完成共同的目的後，我也沒有什麽再留下來的必要了。”
說這話的時候，孟雲紓雖是笑著的，但當她低下頭佯裝整理衣物時，眸光卻又不由變得黯淡。
最後一個音節剛落，驀地，兩人的通話突然被掐斷，大約過了十多秒，才在微信上再次收到了徐安夏發來的信息：【剛剛是外賣打電話過來了，我的早餐到了，我先去吃早餐啦，等吃完早餐我再和你一起收拾。】
關上手機重新丟回了行李箱上，看著這一箱還沒整理到一半的東西，突然感到有些無力。喉嚨一陣發緊，又忍不住幹咳了幾聲。
幹脆起身準備到客廳倒杯水，但轉身打算開門的時候，才發現門是虛掩著的，自己剛才壓根沒把門關上。她聳了聳肩也沒多做在意，拉開把手穿過走廊走到客廳的時候，一個側眸，無意看見了站在陽臺處的裴歧珘。
他不知何時醒了，正站在陽臺邊上，指間還捏著根煙。雨雖然停了，但風依舊吹得囂張。冷風將那點猩紅吹得明明滅滅，縷縷升起的白煙縈繞飄升在他的四周，營造出了一種朦朧禁忌的特別感。
她緩步走到陽臺邊，一只腳剛踏進他所在的區域，裴歧珘便有所察覺地回過了頭，眼神微微一頓，隨即同時將手裏的煙撚滅。
“你什麽時候醒的？”
“剛剛。”
他側著身子目光看著以外的風景，可孟雲紓的眼神卻是落在了剛剛那根別撚滅在煙灰缸裏的香煙上。
她欲言又止，卻還是將內心的遲疑說出：“抽煙對身體不好，你以後還是少抽些吧。”
空氣忽地一陣靜默，連帶著冷風襲來，靜冷得可怕。半響，裴歧珘才緩緩將頭別了過來，寡情的雙眼似乎不帶著一絲溫度和感情。
“孟雲紓，你在以什麽身份勸我？”
對上他的眼睛，孟雲紓身體感到一陣輕顫，幾乎是一瞬，她便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，忙低下頭，慌亂解釋：“我、我沒有別的意思，我只是，只是......”
只是擔心你。
最後那句話孟雲紓沒有說出口，因為裴歧珘還沒聽完就從她身邊擦肩離開。
她佇立在那，正面迎著風，突然覺得身體宛如掉進了冰窟裏，冷得發抖。
耳邊還在持續不斷地重覆著他剛剛那句話。
是了，她還是沒有站好自己的位置。又或者說，她陷入了這一幕幕假象的幸福裏從而迷失了自己，也迷失了自己該處於的位置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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